番外　11　不堪

萧梓靖在闲来无事时便会在家中进行探索，倒不是因为这房子太大，而是他忽然发现，他以为是“拎包入住”，其实并不是，楚蒬带了很多东西过来，甚至还有许多以前的旧物。

这日，他无意间发现了被楚蒬放置在某个角落里的高中相册和毕业相册，毕业相册是毕业时学校组织所有人一起拍的，而高中相册则是楚蒬自己的。在萧梓靖拍完毕业相册之后，特地花钱多买了一份自己的照片，送给了楚蒬，而那些照片都被她收藏在高中相册中。

翻看着那些旧照片，萧梓靖心中思绪万千。那些仿佛被封印的记忆，一个接着一个地涌上脑海，狠狠蹂躏着他的心。

他看得太过专注，以至于楚蒬回家他都没注意。如果是以往，他必然会立即到门口迎接，狠狠抱住楚蒬拥吻一番——必须要用最热情的仪式来欢迎楚蒬的归来。

家里静悄悄的，让楚蒬心生疑惑，她换了鞋，便立即挨个房间到处寻找萧梓靖，就在她心情已经变得有些焦躁的时候，终于发现了蜷坐在角落里、地板上的萧梓靖。

楚蒬暗暗松了口气，直接凑了过去：“在看什么呢？”

萧梓靖扭过头吻了楚蒬：“你回来了，抱歉，我看的有些入迷，一不小心就忘了……我在看以前的照片呢。我发现，照片真的很有用，能替我记住很多事，现在忽然有些后悔，以前没多拍一些照片。”

楚蒬就是这么想的，否则她也不会将这些照片一直妥善保存着。

“那时候的你可真好看。”

楚蒬听到这句话，却一点也没觉得开心，反而还翻了个白眼。

萧梓靖立马看穿了楚蒬的心思，笑着说道：“现在的你也好看，只是，跟那个时候的风格完全不一样。”

过了一会儿，萧梓靖忽然自嘲地笑了笑：“不得不承认，你父母的眼光可真是够毒辣。”

“为什么这么说？”楚蒬问道。

“我果然不是个好男人，也不值得托付。”萧梓靖靠在身后的柜子上，一脸的无奈和凄凉。

楚蒬望着萧梓靖，瞅着那他凄楚可怜的模样，觉得应该安慰几句，可偏偏又觉得他说的很对，于是一时顿住，没有动作，也没有言语。

萧梓靖靠在柜子上兀自伤感了一会儿，回过神来瞅瞅楚蒬，不禁笑道：“哎，你还在记仇是不是？”

楚蒬翻了个白眼，理直气壮道：“你管得着我？”

萧梓靖无奈笑道：“房子你都买了，结婚登记也早就完事了，终身绑定都做了，我还以为……还以为你已经原谅我了……那你说，究竟还要我做多少事你才能原谅我？才能不记仇？”

楚蒬却故作正经的说道：“一码归一码，事情要分开来说，不能混作一谈。我可以接受你，可以和你做一辈子的夫妻，也可以和你恩恩爱爱，但该记仇还是要记仇的。”

“……”萧梓靖彻底无语。

“明知后悔有能耐你当初就别做。”楚蒬翻了个白眼，故意起身背了过去。

萧梓靖里面从后面环住楚蒬的腰，紧紧黏在她身上：“你就爱拿我不堪的过去来敲打我……不过，既然犯错的人是我，我也只能任你拿捏。既然如此，不如就让你好好肏我一顿来作为惩罚吧。”

楚蒬扭过头，又是毫不留情的一个白眼，还吐槽道：“……我哪天不肏你？”

萧梓靖有些焦躁地扭着身体蹭着楚蒬：“哎，我说你差不多得了，还非要一个劲地挖苦我是吗？”这一秒还硬气，下一秒就变成了软绵绵、明晃晃的勾引：“大不了，这一次让你狠一点，s也行，怎么样？”

楚蒬环住他的腰，却还是很不给面子地说了句：“抱歉，我很累，你想s我也没那个力气。”

萧梓靖整张脸都难以形容地纠结了起来，像是要哭又要怒的样子，但转眼间又将楚蒬紧紧抱住，故意责备了句：“你可真讨厌！但是，我真的好爱你，小蒬，现在我可以叫你老婆了吧？”

在谁是“老婆”的问题上，楚蒬倒是没有跟萧梓靖掰扯，反正对她而言无所谓。

萧梓靖倒也不是那么介意什么称呼的问题，只是曾经那段不堪的过去，也许会成为两人感情中一道永远也无法愈合的伤口，只是现在回想起来，似乎也不再那么痛苦。

——

高考成绩下来之后，两个人私下里商量了很久，为保万无一失，两个人所有志愿都选择了同一所城市中的几所大学，而最后的结果当然是两人能在同一所城市中念大学，而且两所大学都在大学城中，距离不远。

但伴随着两人感情逐渐稳定、感情增进，即便是这种距离的分隔也让两人都觉得有些痛苦，于是在大三时，两人决定一起出来租房子住，趁早习惯二人生活。

当时的两人，是当真天真地以为他们毕业就能结婚，只要感情深，哪怕走裸婚。

大学时期的同居生活非常甜蜜，虽然萧梓靖从上大学开始就一直在外面打工，力求不管家里伸手要钱，可当时两人几乎没有

多少经济压力。每天上完课，两人携手回到出租屋内，甜蜜的二人世界任他们尽情享受。

但伴随着实习、进入社会，两人也不得不开始考虑并面对各种现实问题，两人的感情也经历了一段低谷期。毕业后，两人也只好将结婚的计划先搁置，各自开始找工作。

好在两人成功携手度过了这一关，伴随着两人工作趋于稳定，感情也重新回归到原有的温度。只是偶尔的加班和工作的压力，让两人生活中甜蜜的浓度明显下降、做爱的次数明显降低，有的时候，甚至一周都做不上一次。开始是萧梓靖很在意这件事，但后来，却变成了楚蒬。

事后，萧梓靖其实无比后悔，他最后悔的就是自己的麻木和迟钝。

其实一切早有端倪，但萧梓靖都选择性忽略罢了。当时公司里的几个女高层对待某些男员工的确有所不同，他也听过公司里的一些传闻。

“听说公司里稍微有点姿色的鲜肉员工都逃不过那些女人的黑手，他们其实早就已经成了那些女人的玩物。”

“可不是么，除非是被玩腻了，否则，就等着被榨干吧，哈哈哈……”

但当时的萧梓靖并未在意，只当那些人不过是在嫉妒人家而已。

直到一位男同事突然离职，他是销售部的小组组长，一直以来表现都很好，原本很有希望升迁，他的辞职非常突然，态度也异常坚决，不禁让大家浮想联翩、议论纷纷。

萧梓靖和那个同事关系还不错，忍不住私下里问他辞职的原因。

那个同事只是一脸苦笑，他望着萧梓靖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敬告：“如果想要正常的生活，像你这样的男人就不该留在这样的公司里。”

萧梓靖还想多问，可同事却什么都没说。